“四姓家奴”的历史问题

作者/清风幕竹

张辽为曹操做事前，曾经跟过四位东家。从政治的角度说，他是一个历史问题比较严重的人。这样的人难免要遭遇信赖难题，但张辽却幸运地碰到了曹氏父子。

公兀201年，张辽与夏侯渊讨伐屡次叛乱的徐州太守昌狶。战争历时数月，眼看军粮难以为继，根本看不到胜利的希望，张辽提出，自己去和昌狶谈判，诱使他投降。

这是个不错的提议，但让张辽独自前往似乎不妥。有人向曹操提出：“张辽反复无常，您不可不有所防备啊！”曹操回答：“用人不疑，疑人不用。想让人干活，又不信赖人家，谁肯给你卖命？”

第二天，张辽只身前往昌狶警戒森严的大本营，还到其家中拜访了他的家人。昌狶见张辽如此诚恳而无诈，一颗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，跟随他去见曹操。

曹操很高兴，安抚一番过后，又把昌狶打发回了东海。可转过身来，他的面容马上严厉起来，责备张辽：“莽然只身赴敌巢穴，这岂是大将所为？”那语气透着严厉，但谁都听得出来背后隐藏的真情实意：万一你有个闪失怎么办呢？张辽非常感动，笑着回答：“凭着您昭著四海的威信，昌稀必不敢侵犯于我，所以才敢这样做。”

205年，张辽跟随曹操破袁谭后，又领兵收复了东莱诸县。还军邺城时，曹操亲自出迎，让张辽与他共乘一车，接受官员百姓的欢呼。

215年，孙权亲率10万大军攻打合肥，张辽请命，遴选了800名勇士，趁吴军立足未稳之时，带领这支敢死队杀了个几进几出，大挫吴军。孙权知难而退，张辽再次领兵追击，险些要了孙权的命。这一战，张辽名震东吴，以致有了“江东小儿闻张辽之名夜不敢啼”的说法。之后曹操来到合肥，把张辽战斗过的地方亲自视察了一遍，感叹不已，下令大力表彰张辽的英勇显示，并拜他为征东将军。曹操死后，继任的曹丕对张辽的正视程度也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220年，曹丕封张辽为都乡侯，让他担任防御孙权的主帅。这时，又有人翻出张辽的档案，不无担忧地说：“合肥是军事重镇，国之门户，应该安排一个心腹之人吧！”曹丕却说：“真心实意方为心腹，人待我必如我之待人。”他下令赐张辽的母亲舆车，并派出御林军护送张辽的家人到他屯军的地方。沿途的人无不感动。

222年，张辽奉命屯驻雍丘（今河南杞县），却不幸染病。曹丕闻报后，心急如焚，马上派遣侍中带着太医前往治疗，并派出一拨又一拨的近卫打探新闻，道路上往来不绝。张辽的病久未痊愈，曹丕又命人把张辽接到行宫，亲自去看望他。他拉着张辽的手询问病情，又赐给他御衣，还让宫人每日给他送和自己一样的饭菜。张辽十分感动，病情稍有好转，就立即回到了边防前线。

同年，张辽带病指挥军队大破吴军，稳定了边境局势。不久，他病逝于江都（今扬州江都区），真正做到了鞠躬尽瘁，死而后已。

不揪住历史问题不放的曹氏父子，以他们的心胸成就了霸业。如果总是用嫌疑的目光看待一切，那世间恐怕也难有自己的安身之所；如果给人以信赖的目光，则将会收获一个简朴而澄澈的世界。